记忆中的土屋

2015年07月24日 13:47 3826次浏览 来源:   分类: 文学杂谈   作者:

  去年过年的时候回老家,路过我曾居住过的土屋,这里留存了我太多的记忆,我依依不舍地注视着它,它那断壁残垣的身躯在风雨飘摇中孤独地静默着,恍如苟延残喘的老者,摇摇欲坠,似在对世人诉说着被岁月侵蚀的凄凉与无奈。
  土屋是我们祖上传下来的,主体结构都由厚壮的大土砖堆砌。它分为三层,底层是两间杂房,中间是两间起居室和厨房,顶层是两间小阁楼。杂房因是天然的土地板,所以地面有些凹凸不平,里面堆放着一些农具和粮食。那里光线极暗,阴凉潮湿,就是大晴天进去也感觉凉飕飕的,里面的东西也需睁大眼睛才能辨认清楚。父亲以前在杂房里面起了个粮仓,有一次,父亲将粮仓的窗板卸下来后吓了一大跳,发现里面不知什么时候竟然住了一窝小蛇,后来父亲还请人在那里抓了一条十几斤重的大蛇。所以我是不敢独自一人到杂房去的,就是母亲让我到那里拿个东西什么的,我只好打个手电筒,战战兢兢地跑下去,找到东西后马上拔腿就跑,生怕跑慢了会突然从哪里冒出来一条蛇被咬上一口。
  杂房门外有一条走廊,走廊尽头有一个用土砖砌成的斜梯,斜梯上的土砖因年久失修已有些参差不齐,这里落一块,那里缺一角的,一不小心很容易摔跤。爬过斜坡,再拐过一个短短的走廊,就到了土房的二楼。这里有两间起居室和厨房。厨房四周墙壁因柴火熏烤沾满了黑色的柴灰,让整个厨房看起来黑乎乎的像刷了一层黑漆一样。厨房里除摆放了一个一百多斤的水泥水缸、各类厨具外,在一个角落还有一个烧煤火的灶台。灶台周围靠墙壁两侧,用土砖和宽木板搭成了两个简易的凳。冬天烤火的时候,我们就在手上面一起盖一条厚厚的小棉被,一家人就紧紧地围坐在灶火边上闲话家常,其乐融融。灶台墙壁一侧还有一个木质的老窗户,窗户每隔几年父亲都要重新钉上一层厚厚的新透明塑料膜,冬天防风雪,夏天防蚊虫。穿过厨房,就到了起居室。起居室的地板均由结实的木板铺成,这里光线也比较暗,但比杂房稍微要好。起居室最当头有一个长长的阳台,阳台地板全是用木板铺列,栏杆也都是由木棍有序排列而成,人踩在上面吱呀吱呀地响。我小时候站在阳台上会有点紧张,生怕一不留神木板承受不住我身体的负荷,连带着我掉到阳台下面的小路上。记忆中曾与我们一起生活在土房辈分最高的要数我曾祖母,她人生中的大部分时光也基本是在这里度过的。如今算来曾祖母故去已二十多年,对她的音容样貌我已渐渐模糊,但她教我们姐妹俩在阳台上唱歌的情景却还历历在目。记得小时候父母每天总是早出晚归,对我和姐姐无暇照顾,曾祖母就经常用她那枯瘦的双手牵着我们姐妹俩,颤颤巍巍地往土屋的阳台上挪动着她那包裹变形的小脚,往一张老木雕大椅中坐好后,就将我们拉到胸前,教我们哼唱“月光光,地光光,两姊妹,同烧香,东一拜,西一拜,拜到前头扯四界……”。
  顶层是两个小阁楼,零散地放着父亲做木工所需的诸如锯子、斧子等工具,还有几个收藏衣服的大木箱。阁楼与二楼间没有直接的楼梯,只有踩着架在阁楼一根横木上的木梯子才能上去。阁楼上长年累月堆满厚厚的灰尘,用扫帚轻轻一扫,空气中便能扬起一团浓浓的灰尘。记忆中父母出于安全考虑,是坚决不允许我们去阁楼玩的。但每逢过年的时候,母亲总会将晒好的红薯干用油炸得香香的,放到阁楼上的一个陶罐里面藏好。我和姐姐就经常忍不住偷偷踩过木架子,跑到阁楼上去翻箱倒柜找炸薯片吃,结果搞得全身灰头土脸,母亲知道了又是一顿训。但我们仍忘不了薯片那美美的味道,于是屡教不改,乐此不疲。
  如今物非人非,土屋已人去楼空,并随岁月渐渐老去,但我依然想念它,因为这里不仅仅是我们以前日常生活的主要场所,也是承载我童年欢笑与泪水的地方,它珍藏着我人生中那些珍贵美好而温馨的回忆!

责任编辑:陈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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