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金属：方兴未艾、大有可为

——摘自在第二十五届再生金属国际论坛上的报告

中国有色金属工业协会党委书记、会长 葛红林

今年是“十四五”规划圆满收官之年，也是“十五五”规划谋篇布局之年。在这个承前启后、继往开来的重要时刻，我们共聚一堂，回顾“十四五”时期再生金属产业发展，剖析面临的机遇和挑战，共同擘画未来发展蓝图。

我国再生有色金属产业

“十四五”发展成就

“十四五”以来，随着有色金属行业，特别是全社会对“双碳”目标认识的不断深化，再生有色金属产业迎来蓬勃发展。

国家对再生金属行业的大力支持。

“十四五”以来，我国再生有色金属产业政策不断完善和丰富，多项与资源循环利用行业紧密相关的政策密集出台，为产业的持续、健康发展提供强有力的引领，不仅充分展现出各级政府对再生有色金属产业发展的高度重视，更是激发再生有色金属产业成为推动经济社会绿色转型的重要力量。

一是宏观政策不断丰富，资源循环利用提升至国家战略高度。为实现“双碳”目标，展现负责任大国担当，中国将“双碳”工作纳入生态文明建设整体布局和经济社会发展全局，构建资源循环利用体系是实现“双碳”目标的重要方式。国务院印发的《2030年前碳达峰行动方案》中明确要求，加快再生有色金属产业发展，完善废弃有色金属资源回收、分选和加工网络，提高再生有色金属产量。工业和信息化部等多部门联合印发的《有色金属行业碳达峰实施方案》提出，“十四五”期间，再生金属供应占比达到24%以上。《国务院办公厅关于加快构建废弃物循环利用体系的意见》再次强调，加快构建覆盖全面、运转高效、规范有序的废弃物循环利用体系。2024年10月18日，中国首家循环经济央企——中国资源循环集团有限公司正式成立，习近平总书记作出“打造全国性、功能性的资源回收再利用平台，推动国民经济循环质量和水平持续提升”的重要指示，再次彰显党中央对资源循环利用工作的高度重视。

二是产业政策更为清晰，保障产业规范前行。“十四五”期间，再生原料进口步入管理新阶段，原料进口政策不断优化和精准。2020年10月和2024年10月，生态环境部等多部门联合分别发布两版再生铜铝原料进口公告，允许符合要求的再生铜铝原料可自由进口，实现重要品种全覆盖。今年，符合要求的锂离子电池用再生黑粉原料实现进口，二手飞机进口政策也取得突破。战略金属品种进口正在进行可行性研究，将推进更多优质再生原料合规进口，实现供应链多元化、进口便利化。江西鹰潭、四川广元相继成为再生铜原料、再生铝原料转关试点；全国首个进口再生金属原料差异化检验监管创新试点落地浙江宁波；江西鹰潭国际陆港采用进口再生金属智慧检验监管系统，可提高进口效率、降低贸易成本。

三是“两新”行动极大提升再生原料供给。通过“换新+回收”，2024年，中国报废机动车回收量达到846万辆，同比大幅增长64%；废旧家电回收量超过63万吨，家电规范化拆解数量同比增长超过20%。2024年，国内再生有色金属原料回收量达到1565万吨，年增长达8.1%。再生铜、再生铝国内原料供应占比分别达到58.4%、84.4%，有力支撑产业发展。

四是积极引导产业规范发展。行业规范管理持续推进，27家再生铜铝预处理及再生铜直接利用企业、156家废旧动力电池综合利用企业通过规范条件审核，今年还有26家再生铜铝企业正在审核，树立标杆示范。

有色协会积极赋能再生有色金属发展。

有色协会始终将有色金属循环利用置于重要位置，全力推动该领域发展。2021年，专门设立再生有色金属部，持续深入开展再生产业研究、咨询与服务工作。有色协会积极向管理部门建言献策，每年向国家提交提案和建议，推动解决行业堵点难点；每季度向相关部委汇报产业发展动态，分析国内外政策对产业的影响；每月对产业情况进行分析，帮助解决企业的现实困难。有色协会不遗余力地争取产业政策支持，涵盖税收、原料进口、规范条件制定、先进技术装备推荐以及标准制修订等多个维度。有色协会积极促进上下游协同，推进“再生金属绿色供应链合作伙伴计划”，构建绿色、高效、可持续的再生金属供应链生态。有色协会为提升产业技能水平，牵头组织编制再生铝教材，推动“材料循环应用技术”列入教育部专业计划。有色协会举办2024年再生金属国际论坛、2025年东南亚国际论坛等活动，增创常态化的全球合作交流平台，传播再生理念，携手推动全球有色金属行业迈向绿色低碳发展新征程。

产业作用和地位不断凸显。

一是资源保障贡献突出。再生有色金属产量持续增长。2021—2024年，中国再生有色金属产量累计达6930万吨，占我国十种常用有色金属总量的四分之一、全球再生有色金属产量的三分之一，其中，再生铜1595万吨、再生铝3670万吨、再生铅1143万吨。过去4年，累计节约矿产资源36亿吨，减少二氧化碳排放5.6亿吨，在促进资源保障、绿色低碳等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

二是进口原料连续增长。2021—2024年，再生铜铝原料进口量累计1377万吨，年复合增长率14%，其中，再生铜原料769万吨、再生铝原料608万吨，在再生原料总供应中的占比分别达39%和16%，是保障产业稳定运行的重要原料补充。

三是稀有稀贵金属回收利用领先全球。我国从汽车、光伏、电池、半导体、航空航天等新兴产业中提取的战略稀有金属不断丰富、规模不断扩大。2024年，再生稀土、锂、钨、锡、镓、锗、铟、铂族金属产量持续增长，在国内供应量中的占比稳步提升，其中，稀土、锂、铟再生产量分别达到全球市场的90%、75%和70%以上，钨、锡、锗再生产量超过全球总量的一半。

四是进口贸易方式升级。众多企业在日本、韩国和欧美、东南亚等地收购料场或者建立废料分选基地，着手构建海外预处理及熔炼加工体系，实现了国内外原料供给高效协同及来源多元化。在日本、韩国及泰国，中资企业参与废有色金属贸易量占当地总贸易量的一半以上。以再生铜原料进口为例，其国别集中度连续3年持续下降，前5个供应国的占比已降至不足50%。随着东南亚、中东、非洲等地基础设施建设的蓬勃发展以及全球关税政策的频繁变动，中国汽车、电池、光伏、家电等产业加快海外布局，再生利用企业纷纷投建海外生产基地，集聚当地及周边原料，协同产业发展，形成内外联动双循环。

产业格局不断优化。

一是产业集中度进一步提升。从区域层面看，我国再生铜产能50%集中于江西、浙江两省，再生铝55%产能集聚于广东、河南、安徽、江苏、江西等5省，再生铅一半以上产能集聚于安徽、河南、江苏、内蒙古等省、自治区。再生金属产能向中西部地区转移趋势不断加强，安徽、湖北、四川、广西等都是新建项目的热门区域。从企业层面看，全国总产能中，前10位再生铜企业占40%以上，前20位再生铝企业占50%以上，前6位再生铅企业占40%以上。今年发布的再生有色金属企业营收30强名单中营收超百亿元的企业达17家、占入围企业总数的57%，实现营业收入3062亿元、占入围企业总营收的78%。

二是园区助力区域经济增长。当前，我国40个“国家城市矿产示范基地”约一半以上是以再生有色金属为主导产业。江西贵溪经济开发区以“资源循环+产业协同”为核心，年再生铜原料利用量约160万吨，全力打造具有全国乃至全球影响力的铜基新材料产业集群；安徽阜阳首太新能源产业园形成铅蓄电池生产和动力电池回收利用双循环双驱动，实现铅、锂的协同布局和发展；江西丰城循环经济产业园构建从废旧金属回收到精深加工的全产业链条，推动循环经济产业向高端化、终端化迈进。再生有色金属已成为区域经济绿色低碳增长的新引擎。

三是协同发展持续深化。“原生+再生”“加工+再生”“环保+再生”等协同发展不断深化。山东滨州形成“氧化铝—电解铝—铝加工—再生铝”的高端铝产业集群，年营业收入超4700亿元，其中再生铝产能300万吨，助力深加工绿色低碳发展；河南济源构建起“矿石+工业废渣—铜铅锌绿色冶炼—精深加工—再生有色金属”全生命周期循环发展,年产值近2000亿元，铅锌产量占全国的13%，年循环利用废铅蓄电池100万吨以上，综合提取金、银、铜、锑、铋等稀贵金属2.5万吨以上，真正实现“吃干榨净”；安徽阜阳实现“回收一只旧电池，生产一只新电池”的闭环模式，再生铅产能197万吨、蓄电池产量近9000万只；在江西赣州打造“矿山开采—分离冶炼—磁材—永磁电机—二次资源回收”全链条，稀土金属冶炼、磁性材料产能分别占全国的30%和20%，再生稀土产能占全国的60%以上。中国铝业、魏桥集团、江西铜业、铜陵有色等原生有色金属企业，楚江新材、海亮集团、明泰铝业、创新新材等加工企业，比亚迪、吉利、奇瑞、蔚来等汽车制造企业，高能环境、飞南资源等环保企业都积极拓展有色金属循环利用。跨行业融合方面，炼钢烟尘灰提锌工艺不断迭代优化，综合利用水平世界领先，铝灰制备脱氧剂、促进剂在钢铁行业的应用已日趋广泛。

四是有力支撑绿色低碳发展。再生原料利用占比不断提升，成为越来越多加工企业的核心原料来源。部分加工企业再生原料利用占比达到60%以上，有些黄铜制品接近100%、汽车连接器、光伏边框接近50%使用再生原料；原生企业采购高品质再生铜原料或再生铜阳极板补充矿产的不足，进一步凸显了再生原料在产业结构中的战略支撑作用。此外，汽车、电池等先进制造业集群周边，大量再生企业集聚，为新兴产业低碳发展提供了强有力的配套保障。

五是产融发展实现突破。今年6月，中国首个再生品种——铸造铝合金期货及期权在上海期货交易所挂牌交易，11月中下旬即将进行实物交割，对于助力产业构建完善的风险管理体系，满足企业多元化风险管理需求，推进再生铝高质量发展意义重大。同时，绿电铝、再生铅将被纳入期货交割体系也正在积极研究和推进。此外，各地金融机构积极探索适配再生有色金属产业的信贷服务新模式，如中国人民银行江西省分行在丰城市循环产业园区引导金融机构加大对节能技术企业及项目的信贷支持力度，给予利率优惠。

产业技术创新成果显著。

一是工艺技术装备显著提升。我国自主研发的NGL炉精炼废杂铜成套工艺及装备实现工业化应用；再生铜脱漆除油技术取得关键突破，再生铜与电解铜共线的智能铜杆生产线建成。头部再生铝企业普遍配备了精细化分选成套装备，160吨双室炉等大型智能熔炼装备投入投用，铝灰全量化资源利用技术投产。废旧动力电池智能化拆解分选、优先提锂、镍钴协同萃取等技术，锂资源回收率达到92%以上，全球领先。微波活化技术处理汽车尾气催化剂，铂、钯、铑回收纯度达到99.95%。从废弃的航空发动机单晶叶片和高温合金加工废料中分离提取高纯铼取得进展。

二是产品应用成效显著。高端铜铝加工制品开始使用再生原料，部分电子电路铜箔成功通过100%再生铜认证，部分汽车轮毂中再生铝使用比例提升至75%以上，一体化压铸铝合金中再生成分最高可超过50%，再生铝制品不断丰富，在家具、散热器、3C产品外壳、包装等领域不断拓展，在锂离子电池托盘、电池壳体、电机系统及高铁车厢骨架等部件不断应用。再生钽铌合金制成3D打印粉末用于航空发动机涡轮叶片生产，再生钽铟用于高端靶材制造。

三是模式创新迭代深化。易拉罐“罐到罐”闭环模式已经形成，部分企业实现了保级利用；铝水直供模式更加普及，推动再生铝企业和压铸企业联动发展。废旧动力电池回收利用创新模式不断涌现，换电回收一体化以租代售、废料换原料等新模式开始试点推广，更高效地联结了消费者、车企与回收企业。

四是产业数智化取得积极进展。领军企业建成覆盖回收、物流、检测、生产的全流程数字化管理体系，构建金属成分数据库和品质溯源系统。某企业搭建的全球首家结合AI+CV技术再生废料标准化识别平台，可以提供废料识别、定价、交易、海关检测等一站式解决方案。锂电回收利用龙头企业自主研发的智能柔性拆解系统，可精准分离电芯、模组及金属部件，并建立拆解核心数据库。产业园引入人工智能分选系统，通过X射线荧光光谱与深度学习算法结合，手机主板中稀贵金属识别准确率提升至98.7%。

需要指出的是，“十四五”以来，中国再生有色金属产业积极践行“双碳”理念，内化于心、外化于行，并得到全社会的配合支持，塑造了全球最先进的理念，实施了全球最扎实的行动。坚持资源循环利用最大化理念和方法，实现“金属→产品→再生金属”的闭环；坚持减少原生矿产最大化的理念和方法，实现“矿山→城市矿山”的双轮驱动；坚持绿色低碳最大化的理念和方法，实现“煤电铝→灰电铝→绿电铝→绿铝”发展过程中绿铝占比；坚持替代原生最大化的理念和方法，实现四分之一占比，并为实现黄金分割（0.382）打下基础。

我国再生有色金属产业

面临的挑战

当前，世界宏观形势与产业微观格局均面临百年未有之大变局：贸易保护与产业竞争相互交织，全球化贸易与经济自主性时有冲突，人工智能的崛起让关键矿产资源重要性日益提高，绿色发展的需求令再生材料广泛应用成为共识。聚焦再生有色金属产业，既有长期制约发展的老问题，如人才储备、创新能力、行业秩序等，也有必须面对的新挑战，如供应链重组、各国政策调整等，这些问题和挑战需要我们本着立足当下的务实态度、共同研究解决。

国际环境更加复杂多变的挑战。

当前，美国发起的关税战导致世界贸易格局面临极大不确定性，势必对再生金属从原料贸易到产品供应的各环节带来扰乱，主要挑战为：

一是各主要经济体纷纷酝酿制订针对再生有色金属原料的进出口管理措施。如美国强制要求25%的高品质铜废料本土销售，欧盟启动海关监管系统严控废料进出口，并拟对废铝出口征收关税，这些做法进一步增加了原料供应不确定性，对企业的长期规划与投资造成影响。

二是主要国家均提出了各自的碳减排方案和碳税措施。如何在全球范围内协调各自的目标、减少彼此的冲突，建立起一套普遍接受、互认的行业术语和方法学、原料和产品的标准规范、碳足迹核算和认证流程，是摆在整个产业面前的挑战。

国内产业生态急需完善的挑战。

除了行业“内卷”有所显现外，还存在的问题有：

一是国内原料回收、供应网络效率不高，稀土、钨、钽等战略金属缺乏专业回收渠道，进口原料受政策、市场等影响，供应不稳定。

二是精细化分选能力不足导致难以实现原料保级、高值利用。如90%的航空材加工边角料与报废材料降级利用。

三是产业链上下游协同不紧密，回收企业与加工企业、加工企业与下游应用企业之间没有建立起有效的、跨行业的绿色供应链运营模式。

四是再生有色金属领域的生产性服务机构数量有限，服务内容多集中在价格和市场动态，缺乏物流、营销、人力资源、法律、金融、数字化等方面的高水平专业服务。

制约产业高质量发展的挑战。

从行业发展历程来看，管理水平、创新不足、人才短缺，始终是制约行业发展的破解性问题。如今，又成为制约行业高质量发展的主要问题。主要有：

一是科技创新和产业创新融合程度不高，在关键基础研究、共性技术与先进装备的研发投入仍显不足，科技领军企业、高新技术企业和专精特新企业数量有限。

二是人才自主培养体系机制不健全，专业设置与教材建设滞后，科技领军人才、卓越工程师、专业管理者、高技能人才匮乏，难以支撑产业技术创新与升级。

我国再生有色金属

“十五五”发展设想

今年以来，有色协会正牵头编制行业“十五五”规划，再生有色金属是其中重要组成部分。基于对11个省市、100余家代表性企业的调研，初步形成了以高质量发展为主线，以原料保障、应用带动、创新驱动、耦合协同、国际合作为重点的“十五五”再生有色金属发展设想，在此与大家共享。

积极融入国家现代化产业体系建设。

“十五五”时期，将是中国再生有色金属产业从并行到领跑、从粗放式发展到高质量发展的关键时期。全行业要深入学习领会我国“十五五”规划建议精神，将再生有色金属产业发展融入国家高质量发展和现代化产业体系建设大局，将再生有色金属的低碳禀赋与材料特性有效转化为产业竞争力与经济贡献力，推动产业提质升级，加快产业集群发展，完善产业生态，综合整治“内卷式”竞争，拓展双向投资合作空间，与世界各国共享机遇、共同发展，巩固提升在全球产业分工中的地位和竞争力。

“十五五”发展目标设想。

预计到2030年，我国主要再生有色金属品种产量合计达2800万吨，较2025年增长38%；在十种常用有色金属总产量中占比突破30%，其中，再生铜535万吨、再生铝1800万吨、再生铅320万吨。新能源领域再生有色金属应用取得突破性进展，动力电池再生镍、钴、锂使用比例分别提升至15%、25%和15%。较原生冶炼，每年可减少矿石开采12亿吨，节约7000万吨标准煤，降低2.6亿吨二氧化碳排放，资源保障能力显著增强，节能降碳贡献更加突出。

“十五五”发展措施设想。

高质量发展是贯穿产业未来5年的主题，需要多种途径系统综合推进。

一是全面升级原料供应体系。利用互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新型技术，升级国内回收体系，建设跨国产业合作园区；针对铜、铝、铅锌等大宗商品，注重提升回收效率、提高分选能力、降低物流成本；针对战略性稀有稀散再生资源，尝试定向回收、指定回收、上下游闭路循环等不同路径并逐步完善；优化进口政策，持续拓展再生有色金属原料进口品类。

二是全面拓展再生材料应用。积极鼓励在新能源汽车、光伏、风电等新兴领域优先采用有色金属再生材料和制品；制订再生材料使用标识，对生产、使用再生有色金属产品提供税收优惠和绿色金融扶持，加大政府对再生材料及产品的采购力度。

三是全面推动耦合协同。大力推进再生有色金属绿色供应链合作伙伴计划，聚焦关键共性技术、先进装备研发、新型再生材料开发等领域；构建“原生—再生—加工—环保”耦合协同发展的产业生态体系，打破行业界限，推动不同企业之间、不同行业之间流程优化整合，互融相嵌，实现流程再造、跨行业相融发展。

四是全面提升数智化。借助“人工智能+”行动，加快AI在再生原料辅助识别、进口原料查验、入炉原料的优化配比，熔炼温度精准控制、新型再生材料（牌号）研发等应用场景的落地和推广。鼓励企业将人工智能融入战略规划、组织架构、业务流程等，推动全要素智能化发展，提高企业的智能感知与决策执行能力。以“Car to Car”循环创新模式为试点，在车用铝材、铜材、镍钴锂、稀土材料的循环利用等方面实施多个品种保级循环示范工程。

五是全面深化国际合作。探索利用双边和多边对话机制，促进贸易投资一体化，打造国家间合作、产业链供应链合理布局的“一带一路”再生金属循环利用绿色产业园区。推动建立、健全再生有色金属绿色低碳标准体系，推动国际再生有色金属术语统一、标准兼容、认证协同。加强国际协会合作，建立日常合作协调机制，推动建立再生原料跨境流动“绿色通道”，有效降低贸易摩擦。鼓励全球企业双向投资，拓展跨国合作空间，倡导遵守所在国投资准入、环保标准与劳工权益等规定，践行负责任投资。

当前及今后一段时期的重点工作

进一步梳理思路，高水平完成“十五五”再生有色金属发展战略研究。

再生有色金属“十五五”发展战略研究，是有色金属行业“十五五”规划编制工作的重要支撑，要以国家对“十五五”规划的总体要求为指导，整合行业智慧，进一步梳理思路，从基础数据分析、方法论研究开始，科学研判“双碳”目标、全国统一大市场等关键政策对再生产业发展的影响，深入分析下游消费领域未来5年对再生材料的需求趋势，从再生原料保障、税收政策优化、创新驱动发展等多维度提出针对性强、可操作的政策建议和应对策略，切实解决产业面临的主要问题，为再生有色金属产业提供未来高质量发展的路线图。

进一步增加进口再生原料品种。

中国再生有色金属是一个开放的、内外循环并重的产业。目前，进口再生铜原料占原料供应量的比例约40%，再生铝约15%。欧美国家正逐步内收，着手研究构建内部循环体系并限制出口。在此背景下，要坚持高水平对外开放不动摇，让更多的合规原料进入中国，让中国再生有色金属产业的稳健发展成为全球的压舱石和稳定器。一方面，有色协会和中国海关学会合作，研究通过数字化手段提升再生有色金属原料供应链韧性，对进口企业实行分级管理、目的地查验等便利通关措施，研究建立进口转关管理制度化推广机制，完善“源头+口岸+目的地”管理模式；另一方面，积极开展支撑性研究，循序渐进地推动更多品种纳入可进口再生有色金属原料范围。

进一步扩大再生材料应用。

2023年3月，《政府工作报告》首次提出“大力推广再生材料使用”，相关部门正在加快研究“推广再生材料实施方案”，制订汽车、光伏、建筑等领域再生材料使用目标；苹果公司、宝马汽车、蔚来汽车、宜家家居等企业公开宣传使用再生材料；在2024年召开的再生金属国际论坛上，30余家企业与科研单位联合启动了“再生金属绿色供应链合作伙伴计划”，今年以来，开展了大量的交流对接工作，从终端产品的设计、生产制造到报废回收进行了多方面合作，让再生企业乐于宣传再生材料，让下游企业敢用、愿用、主动用再生材料，让消费者愿意为再生低碳产品买单，把“中国再生”打造成全球听得懂、信得过、愿意买的故事。

进一步加强人才培养和管理提升。

随着新能源、高端装备制造等新兴领域企业加速进入再生有色金属赛道，专业人才短缺的瓶颈愈发凸显。产业高质量发展不仅需要技术突破，更离不开兼具理论功底与实践能力的复合型人才。今年4月，有色协会再生金属分会联合多家机构启动了再生铝教材编制，旨在以实际需求为导向，致力于打造适应产业高质量发展的高水平教材。今后，应该将再生铝教材编写经验总结扩展到其他品种，逐步建立起一套相对完整的再生有色金属职业教育优质教材，建立“校企双元”育人模式，加快提升产业的人才素质、技能水平和管理能力。

三点全球倡议

再生有色金属产业是一个全球化的行业，通过各国发挥自身比较优势，实现了再生有色金属原料的全球化流动与资源配置，有效提升了金属循环利用的效率、经济性与环境收益，是经济全球化中一个典型的成功案例。借此，希望联合国际组织和各国行业协会共同提出“再生无界 全球共赢”合作倡议。

一是推动制订统一的行业术语、国际标准和认证体系，以“再生原料”取代“废料”，促进再生有色金属原料及产品的跨境贸易和互认，优化供应链体系。

二是深化国际技术交流与协同创新，加速从实验室到市场的转化进程，全面提升再生有色金属回收、加工及利用的技术水平。

三是鼓励与政府、国际组织和企业界的合作，共同制订再生有色金属绿色生产指南，联合践行联合国可持续发展目标（SDGs），为全球低碳经济与绿色增长作出积极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