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是道美味的菜

2015年02月13日 10:22 4822次浏览 来源:   分类: 文学杂谈   作者:

  著名诗人余光中把乡愁比喻成一枚小小的邮票、一张窄窄的船票、一方矮矮的坟墓、一湾浅浅的海峡,读来让人纠结和心酸。席慕容则说“乡愁是一颗没有年轮的树,永不老去”。让人多少有一些共鸣。对于身在异乡的游子来说,提起乡愁,每个人都会有不同的感受。
  第一次感受乡愁是中学毕业后,父母送我去芜湖人民广播电台学习电视机的维修,那个时候是上个世纪的八十年代中期,电视正在普及之中,我们那个小镇成为了率先普及“电视村”的试点镇,需要配备一名电视机维修人员,镇上将这个名额给了我。来到芜湖后,我住在广播电台附近的一个亲戚家,每天早出晚归,尽管亲戚一家人对我挺不错,电台的师傅对我也挺好,但是,总有一层说不出的隔阂。待了有半个多月,那份强烈的思乡情让我每天都要偷偷溜到大轮码头,希望能从下船的旅客中搜寻到从小镇上来的熟人——当时,芜湖是很有名气的米市,我们小镇上的很多人都来此贩卖大米,我也同几个伙伴干过一段时间。只要是遇到了熟悉的面孔,不管是谁,都有亲人的感觉,同人家有说不完的话。如果没有遇到熟人,我会很失落,一个人在江边徘徊很久,一直到太阳西沉,此时,浑浊的江水被夕阳染红,我的心情也更加起伏,似有绵绵不绝的委屈涌上心头。
  如此坚持了一个月后,我再也无法忍受思乡的煎熬,毅然返回小镇了,临行时,电台的几位要好的年轻人,还特地在电台上为我点了一首歌送行,歌名就是那个时候最为流行的《游子吟》,听得我伤感和惭愧。
  如今,离开家乡小镇屈指算来也已经快30年了,尽管一年之中还会回去一、二趟,但是,那份乡愁却是挥之不去的。在异乡,有时候,一句乡音,会让我与对方拉得很近;行走在一条似曾相识的老街上,会让我不知不觉地走回童年;匆匆中一张相似的面孔,也会让我的目光追随很远;老家捎来的板鸭,更会让我吃出许多怀旧的滋味。
  我很喜欢看晨起日出和晚霞日落时的炊烟。曾栖息在朋友的一个山村盘桓,早起独自去看炊烟,立在小桥头,抬眼望去,半山腰上炊烟袅袅,缠绕着翠绿,一下子,我的心便被打动了,内心深处升起了淡淡的乡愁,这份乡愁亦如炊烟,缠绕出丝丝缕缕的情愫,让我痴想多时。
  那一次,与一位好友爬山,为了看日落,我俩特地坐在山岗上等待着夕阳西下,当西霞满天时,山脚下的炊烟升起来了,飘飘渺渺,如金色透明的蝉翼,透过炊烟远处的石门湖水亦金光闪烁。我的视线渐渐的模糊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激情如潮水一般涌上心头,我想到了家乡小镇的炊烟,想到了那条流经小镇的大河,想到了许多的童年伙伴,还想到了老家那已经坍塌的老屋和屋后那棵粗壮枝繁的大槐树、清澈碧水的龙塘……。此时此刻,我好委屈,感觉他们和它们都将我抛得远远的,让我孤独难奈,让我情感无助。
  在一次次的乡愁中,我与深处的心底和满溢的情感做着对话,纵然我的心情会起伏,感受会漫溢,但是,我依然愿意乡愁,也不想控制内心的那份乡愁。在我看来,乡愁,很美,也很有滋味,它会在你不经意间拨动你心弦中那根最美妙的琴音。于我来说,乡愁就是祖母那双浑浊的眼睛,虽然有些模糊,但是致死依然在眺望着家乡;乡愁就是父亲杯中的白酒,呡上一口,许多老友便会围坐在身旁;乡愁就是母亲从没有停止叫我的乳名,每听一次我就会感受一次幸福;乡愁就是妻子始终保存着的青春相册,偶尔打开便会激发自豪;乡愁就是女儿满月时的那束绒发,至今还是那么的柔亮松爽。乡愁还是我那些儿时伙伴们节假日里的短信、微信和电话的问候,一句平淡的话语,一段轻松的画面,一句熟悉的乡音,,便让我如饮了甘美的酒——几分亢奋,几分欲醉。
  乡愁,很美,很有滋味,它是一道一生都无法品够的美味。

责任编辑:陈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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